中国城市公园的标度律特征分析的3个结论与讨论

摘要

本文以291个地级及以上城市为研究对象，基于城市标度律视角，探究了中国城市系统中公园面积与人口规模间的非线性缩放关系，并分析了标度因子的时空异质性。研究证实：1）公园面积整体上符合亚线性规模缩放关系，具有显著规模效应，受自组织演化机制支配。2）标度因子时序呈现亚线性-超线性-亚线性的演化过程，空间差异在西北地区最为显著。3）构建的基于标度律的公园规模修正指标考虑了亚线性关系，消除了城市规模影响，是对常用人均公园面积指标的有效补充，具有重要的应用价值。讨论部分还对比了公园、公园绿地、城市绿地标度律的差异，并强调了规模修正指标对现有评价体系的补充意义，以及未来研究中优化研究对象和数据来源的必要性。

关键词

城市标度律；公园面积；人口规模；亚线性关系；标度因子；规模修正指标；时空异质性

3.1 结论

本文以291个地级及以上城市为研究对象，基于城市标度律视角，探究了中国城市系统中公园面积与人口规模间的非线性规模缩放关系，从时空维度探究了标度因子的时序变化与空间分异特征，并构建基于标度律的公园规模修正模型，度量公园面积达到预期值的程度，对规模修正指标和人均公园面积进行了比较分析。主要结论包括以下3个方面。

1) 城市标度律对城市公园面积的适用性。研究证实了在中国城市系统中，公园面积整体上符合城市标度律特征，公园具有显著规模效应，与人口规模间存在亚线性规模缩放关系，反映出城市公园发展受到自组织演化机制的支配。城市标度律为科学认识公园随人口规模的变动规律提供了一种有效的分析途径。

2) 标度因子具有时空异质性。标度因子的时序特征呈现亚线性-超线性-亚线性的演化过程，反映了城市系统特征的演变规律，对城市公园与人口协调发展的管控具有指导意义。标度因子的空间分异反映了不同规模城市公园与人口发展之间的协调程度差异，该差异在西北地区最为显著：西北地区资源多集中在大城市，大城市经济产出集聚效应也更高，因此不同规模城市发展差异较大。

3) 基于标度律的公园规模修正指标具有重要应用价值。城市公园资源配置需要科学测度与城市人口规模的关系，基于标度律的公园规模修正模型考虑了“城市标度律”所揭示的公园面积和人口规模间普遍存在的亚线性关系，消除了城市规模的影响，弥补了常用的人均公园面积指标的不足，为不同区域、不同规模城市提供了更为科学的比较标准。

3.2 讨论

1) 公园、公园绿地、城市绿地的标度律具有一定差异。焦利民等研究表明，我国城市绿地面积2017年的标度因子为0.98[23]，与城市人口规模基本呈线性关系，从小城市到大城市，城市绿地面积增长率与人口增长率基本一致。本研究对2017年公园绿地面积的标度因子进行了测算，\beta为0.99，即在中国城市系统中，不同规模城市的公园绿地发展相对均衡。而2017年公园面积的标度因子为0.89，与城市人口规模呈亚线性关系。

上述规律特征是各类绿地不同属性造成的必然结果，公园绿地包括市民共享性较强的综合公园、专类公园等，也包括社区公园、游园等主要对周边居民服务、共享性较弱、与人口规模等比例增长的绿地，故公园绿地的标度律更接近线性关系。除公园绿地外，城市绿地还包括防护绿地、附属绿地等共享性较弱、各规模城市用地占比相对接近的绿地，因而使城市绿地的标度律基本为线性关系。

2) 基于标度律的规模修正指标是对现有评价(规划)指标的有益补充。人均公园绿地面积指标基于人口规模和公园绿地面积，是评价我国城市公园绿地建设水平的最主要统计指标，也是“园林城市”“生态园林城市”的重要评价指标之一。从城市标度律的视角来看，公园绿地面积与人口规模基本呈线性关系，用其度量不同规模的城市具有科学性。

随着时代的发展，相关规范和标准对“人均公园绿地面积”进一步细化，《公园城市评价标准》（T/CHSLA50008—2021）、《城市绿地规划标准》（GB/T51346—2019）规定“人均专类公园面积大城市及以上城市大于1.5m^2/人，小、中城市大于1.0m^2/人”；《园林绿化工程项目规范》（GB55014—2021）规定“人均综合公园面积、人均社区公园面积，应分别大于3.0m^2/人”。

社区公园面积与人口规模基本呈线性关系，用其人均指标衡量不同规模城市的公园建设水平有其合理性，但综合公园面积、专类公园面积的标度因子与人口规模呈典型的亚线性关系，规模越大的城市其人均指标应该更小，因此使用人均指标比较不同规模的城市会导致评价结果偏差，而上文中的人均专类公园面积的规定是规模越大的城市其人均指标越高。

忽视“城市公园面积标度律”揭示的亚线性关系，使用“人均公园面积”比较不同规模的城市，可能会造成认知偏差。需要强调的是，基于标度律的规模修正指标是对现有人均指标的有益补充而非完全颠覆，需要从我国各城市所处的整体阶段特征，以及现有公园建设水平、问题与发展目标出发，多视角地科学认知公园面积与人口规模的关系，以指导城市公园发展决策。

3) 优化研究对象、数据来源等研究设计，深入研究标度律。城市标度律作为城市发展的内在规律，反映了城市要素随城市人口规模变动的情况，不同研究对象和数据源测算得到的标度因子存在较大差异。

本文基于长时间周期、多研究对象的宏观视角验证我国公园面积是否符合城市标度律，统一取自《中国城市建设统计年鉴》中地级及以上城市的相关数据，最大程度保证了数据的一致性和可比性，但研究对象未包括一般为小城市的县级市，其统计口径和数据质量仍存在一定问题，如该年鉴的“公园只统计市级和区级的综合公园、专类公园和带状公园”，其“区级的综合公园”“带状公园”的统计口径与《城市绿地分类标准》（CJJ/T85—2017）不符，“常住人口”的统计范围和数据的精度也都有提升空间，以上问题均会对标度因子的准确揭示产生影响。在今后的研究中，可考虑更有效的研究对象，使用更高精度的多源数据，深入研究公园面积等城市绿地要素的标度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