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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末苏州张适乐圃林馆及其园居活动考略

日期:2023-11-10 21:48:28     作者:许又文    浏览:0    
核心提示:乐圃林馆的主景山池部分沿袭了宋代乐圃的格局,建筑环池而设,掩映于竹木中。整个园林有着古朴野逸与雅致幽然两大特征。园主园居生活包括生计养病、畅饮游赏、会友赋诗3个方面。
元末苏州张适乐圃林馆及其园居活动考略
 
摘要:以元末张适的乐圃林馆为例,在文献考证的基础上,对其历史沿革进行梳理,重点论述园林的景貌;在此基础上,图文互证,分析绘画与园林和文本之间的互文性表达,揭示图像与空间的图式表达关系;结合园主生平经历,对其园居生活内容作进一步分析。乐圃林馆的主景山池部分沿袭了宋代乐圃的格局,建筑环池而设,掩映于竹木中。整个园林有着古朴野逸与雅致幽然两大特征。园主园居生活包括生计养病、畅饮游赏、会友赋诗3个方面。
 
蒙古的南牧及其当权,对江南的政治、文化环境产生巨大影响,文人遭际悲惨,造园活动处于低潮状态[1]。尽管如此,园林活动仍有显色。在这特殊的历史语境下,作为文人的文化桃源和他们藉以栖身获得心灵慰藉的场所,园林亦承载了太多的意义和寄托。苏州的乐圃林馆是当时较为突出的实例,其位于城内的乐圃坊里,为元末明初著名诗人张适于北宋朱长文乐圃旧园的基础上改建而成。
 
元末,战乱波及江南,烽烟四起,使得文人境遇雪上加霜。在战争阴霾笼罩下,文人渴望也憧憬着世外桃源般的美好生活,因而园林成为他们应对来自现实挑战的核心。乐圃林馆正是张适在浊世中畅游天地的须臾芥子之载体,这个可游可居的“城市山林”也是他对生活的期许,其之营建也反映了元代文人“外适内和”的园林观[2]。然目前针对乐圃林馆的个案研究较少,尚有关于旧园乐圃的考略。

苏晓丽等[3]通过对历史文献的考证,确定了旧园乐圃的演变过程和地点所在;马东瑶[4]探究了朱长文倾注于乐圃的文化心态和精神内蕴之表现。关于乐圃林馆的园林内容,莫日根吉[5]梳理了园林沿袭变化,并对其造园理法进行探究;笔者亦曾对其景致构成作了初步分析[2]。总体上,对乐圃林馆仍有进一步研究和认识的空间。本文在上述研究的基础上,对乐圃林馆的园林景貌、园居生活等作进一步的探讨,尝试重塑元末文人的居住空间和日常活动之图景,丰富对乐圃林馆的历史认识。
 
1历史沿革
 
乐圃林馆的历史可上溯到五代时期广陵郡王钱元璙(887—942年)的金谷园。北宋庆历年间(1041—1048年),朱氏购得钱氏旧址的一隅,修葺成园,时称“朱光碌园”。随后朱长文(1039—1098年)对其进行扩建,使其成为当时的一大名园——乐圃[6]。朱长文为园撰记,提到自己的造园动机:虽远离庙堂,但“不以轩冕肆其欲,不以山林丧其节”,于是效仿孔子的乐天知命和颜子的“在陋巷不改其乐”,以“乐”名圃,寄情于一隅乐圃中[7]。
 
 
根据朱长文的描述,乐圃总面积超过30亩,除去圃中“五亩宅”[8]之建筑面积,园林部分应不少于25亩(约1.67hm2)。其中,邃经堂为正堂(书房),堂内“架上数万巻,偃仰时巻舒”[9]722,其东有米廪、鹤室和一用以教授孩童知识的蒙斋,其北设堂三间,带廊庑。邃经堂西北有一高冈,名为“见山”,为园中的制高点,上筑琴台,台之西有咏斋。山下有方池,水从西南引来,延一曲溪沿冈东而北去。池中有亭,名“墨池”,以幽兴桥连之。池岸临水处有一亭,溪水清可濯笔,故名“笔溪亭”;其旁为钓渚,与邃经堂相对。

元末苏州张适乐圃林馆及其园居活动考略

亭下有招隐桥(原名归隐桥)跨水而立,循冈而北可至西磵(古同“涧”)桥。过桥便到了西圃(可能为圃中圃),其内有千龄桧,林木浓密,疏朗质野,别具一格。圃中有草堂,堂之北为华严庵,是朱长文为悼念父亲而建[10],二者都比较简朴。草堂西南又有高丘名“西丘”,丘上林木众多,“木落景扶疎,碧环天壁立。余霞拂暮散,夕鸟寒更急”[9]712,极富自然野趣之情调(图1)。另外,根据文献记载[11~12],乐圃内应还有乐圃堂、朋云斋、灌园亭、洌泉井、峨冠石、诗斋、渚亭桥等景。
 
南宋末期(13世纪初期),张端义(1179—?年)得朱长文之旧圃,凡海内的名望才俊来苏州必访乐圃,甚至以不访此园为悔[13]。元末张适购得乐圃故地,筑室其上,隐居于此,题曰“乐圃林馆”。乐圃林馆的主景山水部分依旧延续了乐圃的格局,“树石颇秀丽,池水迂回,俨有林泉幽趣”[12]432,园林可游可居,成为张适在乱世中的极乐世界、文化桃源和精神寄托。
 
张适(1330—1394年)字子宜,号甘白,苏州长洲人,年少聪颖博学,元末隐居不仕。入明后征修元史,授工部、水部郎中。未久因病辞归,后又以明经荐授广西布政司理问,累官至滇池鱼课司大使、宣课二司大使。
 
除乐圃林馆以外,他还另有一处居所,名为“郊居”:“村野乱荒烟,斋居夕照边。门前长涸港,屋后久无田。邻远鸡声杳,低草色连。毋嫌藜藿薄,避地敢求全”[14]466。余乱①之后,他多居于此,而乐圃林馆则成了赓和觞咏、招待友人、论诗鉴画的闲乐之所。如甲寅年(1374年),倪瓒(1301—1374年)曾在乐圃林馆淹留数日,诵经弹琴,并绘图作诗成册。
 
入明以降,张适也时常复返旧业(即乐圃林馆)。游观之时,感慨颇多,他在《寒食在乐圃故居试笔》写到:“林馆幽居生事微,澹然心迹世相违。一百五日看又过,四十九年浑是非。花落俺随山鸟下,鹤归斜背夕阳飞。萧条门巷交游绝,竹里焚香闫掩扉”[14]452。这是张适对自己前半生的回顾,同时也流露出他对世事遭遇的无奈以及对自己人生苦闷、孤寂的感慨。
 
然世事沧桑,历经明清两代,乐圃林馆多易其主,原来的景致已不复存在②。幸有高启、陈麟、倪瓒、姚广孝、谢恭等文士名流留下众多关于乐圃林馆的诗咏,内容涉及园林景致、娱乐场景、园居生活等方面。这些文字生动地还原了当时的园林景貌,可让今人领略昔日名园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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