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景的雅趣 | 庄彩建
2017-02-17 庄彩建 作家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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盆景的雅趣
庄彩建
无盆景，不雅趣。人们把盆景誉为“立体的画”和“无声的诗”。苏东坡曾作咏盆景诗：“五峰莫愁千峰处，九华今在一壶中。试观烟云三峰外，都在灵仙一掌中。”唐人冯贽《记事珠》载：“王维以黄瓷斗贮兰蕙，养以绮石，累年弥盛。”现代著名作家周瘦鹃也写过：“不事公卿不辱身，悠然物外葆天真。长年甘作花奴隶，先为梅花忙一春。”因此，我们学校教师办公室里也摆放了一些盆景，算是随了文化的大流。
教师办公室里的盆景，是后来才添上的，我初进学校教书时，还不曾见到。那时，教师办公室还设在老旧的教学楼里，连办公桌椅都有如刀的岁月斩割过的痕迹，像睡榻上病恹恹的老人般。经济捉襟见肘，便谈不上有钱添置价格不菲的盆景了。因此，如今的回忆里，也就没有了盆景清秀的姿影。那时每天一身粉尘，生活单调枯燥。若是突然心血来潮，想见一见花木，只有移步出门，或倚窗眺望。那时候操场里有木棉树、凤凰树、大叶柳之类的树木，平日绿叶悠闲随风，花开时节，便可观赏如云似霞、香气袭人的花朵。有诗才的同事，还不忘吟诗作赋一番，以求在纸笺上留得永恒的美好。
再后来，残旧的教学楼迈入暮年，寿终正寝，崭新的教学楼拔地而起，取而代之。教师办公室依然设在里面，还是在一楼中间那个位置，只不过面积少了许多，如胖子减去了多余的赘肉，变得潇洒俊逸起来。会议办公室般的设计，令同事们围成一圈而坐，有点团结互助的意思。简约而精致的吊顶上，灯火明光烁亮，把同事们紧张忙碌的身影，投射在洁净的地板上，犹如投射在历史的河流中。几袭金黄色的窗帘，努力遮挡住朝阳的光辉、落日的余照。一幅写着“树德育人”的书法作品遒劲刚健、气势雄厚，悬挂在洁白的墙壁上，分外惹人注目。但有这些似乎还不够，于是盆景就搬了进来，使办公室里有了花草的香气，空气里也不仅仅有尘埃浮动。
教师办公室里的盆景经常换来换去，并不固定。印象中，有摆过发财树。那椭圆形的叶子青翠欲滴，片片伸展，似有与人交流、拥抱的欲望。“发财”二字的好意头，在窗风中飘荡了好一段时候。但后来却不见所踪，大概移到别处蓬勃生长去了。后来，搬进了一盆烛台花、一盆万年青。绿间浮白、叶脉分明的万年青，曾经被我写成随笔，至今还记得这样的语句：“一株种在桥状瓷盆上的万年青，被选择摆放在朝西的窗台上，同关在竹笼里的鸟儿一样，从此失去了自由的天地。”而“翠叶欲滴，佛焰苞片猩红亮丽，肉穗花序镶金嵌玉”的烛台花，也被我赋成了诗句：“似火柔情一绽开，春风亦为走将来。可怜静寂无人处，满腹心思不见猜。”烛台花搁在窗台旁，在陪伴过同事们一段平凡而难忘的岁月后，也销声匿迹了。现在只有万年青还留着，继续完成它绿化的使命。
新学期开始后，教师办公室里新添了两丛绿宝树、一丛吊兰。仿佛万颗翡翠融化所成，绿宝树一树碧绿，娇嫩柔弱的模样，让人不忍触碰。唯一遗憾的，应该是没有鸟啼声的陪衬。而傲慢的吊兰，生机勃勃，它整天向四周垂着狭长而柔韧的绿叶，幻想有一日成为幽谷中的兰花。我整天从吊兰旁走过，衣服被它剐蹭过无数次，却不见明显的伤痕，或是它手下留情吧？绿宝树也是如此，每当抚摸过我的手臂，它总要摇晃好一阵子，是心情激动么？这学期注定与它们相偎相伴，而各种故事也将逐渐上演。待将来老了想要回忆，那故事里也就有了它们或挺秀多姿、或清雅可爱的身影，而变得生动有趣起来。
以后教师办公室里的盆景还会改变，因为很少有事物是永恒不变的，正如教师，今天在这里尽职尽责地工作，明日就不知调到哪里去了。假如你愿意，把全世界的园林都缩小搬进去也未尝不可。但不管盆景如何变化，它带来的美丽仍旧不变，只不过那时在旁边欣赏的人，或许是另一些人了。至于浇溉与芟翦的事情，也就没有了我们的份。但我们的梦境里，甚至是生命里，一定少不了这些盆景的灵动……
2017.2.17
授权原创首发作者：庄彩建，字修之，号东园主人，陆丰潭西镇人。系汕尾市作家协会会员、陆丰市作家协会会员、潭西文学社社长助理。作品有诗词集《东园集》、现代诗集《夜林》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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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持教师办公室摆放盆景，那样老师可以随时看到绿色植物，调节伏案工作带来的视力疲劳；绿色是朝气蓬勃生命力的象征，看到绿色，心情愉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