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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常有人问我盆景是什么?我想我可能也没搞明白

日期:2018-01-15 23:09:21     浏览:4    
核心提示:经常有人问我盆景是什么?我想我可能也没搞明白。我只知道玩,只晓得玩得高兴、玩得淋漓尽致、玩得能与之对话。有人说“你是盆景专家”,但我只承认我是盆景玩家;又有人说“你玩的盆景有文化”,而我只能告诉问者,我玩的盆景只是性情。
        经常有人问我盆景是什么?我想我可能也没搞明白。我只知道玩,只晓得玩得高兴、玩得淋漓尽致、玩得能与之对话。有人说“你是盆景专家”,但我只承认我是盆景玩家;又有人说“你玩的盆景有文化”,而我只能告诉问者,我玩的盆景只是性情。

 

    ——张夷

 

    人物名片:张夷,1963年生,南京林业大学风  景园林专业研究生学历,高级盆景师,国家注册高  级策划师。江苏省政协委员、民革江苏省委委员,  中国风景园林学会花卉盆景赏石分会理事,国际  盆栽赏石协会(B.C.I)会员,中华南社学坛常设组  委会常务主席兼总秘书长,中国南社学会常务副  会长兼秘书长,江苏省南社研究会常务副会长兼  秘书长。景观园艺(苏州)企业机构、CA-CHI风  格展业事务所(加拿大)、JG93动议策划基地、  J&G国际景观设计集团(美国)、加拿大Z+Y景  观设计事务所首席设计师兼董事长,中国策划研 究院江南分院执行副院长。浸淫艺事廿余载,精盆  艺、擅冶园,好融通百艺于盆盎之间,独树“戏文盆  景”、“砚式盆景”、“诗画空间补白”等盆景艺术新  形式,多次举办个展,各类盆景展览中获奖颇丰。

 

  著论甚厚,著有《张夷逸品盆艺》、《张夷冶园》、《张  夷盆景文集》、《张夷艺文录》,主编《陈去病全集》  (6卷)、《南社丛书》(13卷)、《中华南社文化书系》  (22卷)、《南社杂佩》、《南社钩沉》、《南社百位辛  亥人物与苏州·山塘》、《中华南社学坛论文集》(上  下卷)、《百年南社论文集》等廿余部著作。

   经常有人问我盆景是什么?我想我可能也没搞明白

       苏州张夷先生真性情中人。

 

    在盆景界,提到张夷,恐怕就难于回避砚式盆景;说到砚式盆景,怕也绕不过张夷了。在中国,把一种盆景形式、意境及其广泛的社会影响,仅凭一己之力发挥到一种极致的恐也只有寥寥数人,张夷或许就是其中之一了。对于砚式盆景,不管你喜不喜欢、认不认可,砚式盆景的名字、砚式盆景那诗意的画面时不时地会在你脑海里浮现,这或许就是张夷及其砚式盆景独特的魅力。

 

中国盆景艺术大师潘仲连先生曾撰文褒扬张夷先生:盆景向以盆为载体,而张君却反其道而行之,在“砚”字上大做文章。“砚”,作为中国传统“文房四宝”之一,能以砚代盆造景i赏景,自当更富书卷气,惜乎其道在海内鲜有人问津。国人中以此独树一帜,并深入堂奥,锐意进取,开一代新风,实自张君始。砚式盆景,把盆壁这个边框撤去,让“有边”成为“无边”,把“有涯”推向“无涯”,以砚式底片代盆,不论质料选择,边缘的进退收放,都极灵便。貌如平常的片木、掌石、尺帘,信手拈来,稍经加工,便于素雅淡泊中,妙趣横生。

 

    砚式盆景与张夷之间或许可以划上等号了,但了解张夷先生,却不仅仅只限于砚式盆景了。张夷外祖父乃辛亥革命先驱、民国元老、南社鼎甲、著名诗人陈去病先生,其父母也都灼学人,诗书传家。张夷骨子里流淌着文人的学素,但其又不呆滞拘泥其中,传承古典却爱颠覆传统,推崇古学却爱叛逆思维,言谈甚健却爱静处思索。张夷爱好甚多,其创建的企业也颇有建树,盆景是其终身的挚爱,独特的个性成就了张夷盆景的风格。近日,笔者在苏州绿水故园(张夷艺文中心)与张夷先生促膝长谈,今将其对盆景的一些领悟及其对盆景界的一些清读整理成文,以飨读者。

 

    刘启华(下简称刘):就我个人感觉来说,近两年你似乎在盆景界有些淡出的迹象,感觉您没有前些年活跃? 

 

   张夷(下简称张):你的感觉真准的,说实话,这两年我工作的重点除了“掌航”企业之外,更多的精力用在了中华南社的相关研究和推动上了,国家、政府的重视,委我重任,不敢推辞。但对盆景我一直积极地关注着,与赵庆泉胡乐国等大师的交流依然较为频繁,每年仍会抽出很多时间来侍玩盆景,只是参与的活动少些了,但仍萦牵着盆景,对盆景界的一些现象我也时刻冷眼旁观着。

经常有人问我盆景是什么?我想我可能也没搞明白

 

    刘:或许盆景界真需要一些冷眼旁观,您可否评价一下近年盆景界的热现象? 

 

   张:近几年盆景事业的发展十分迅速,盆景的创作理念、水准都得到飞速的发展,盆景已经进入收藏品的系列,提升了一个级阶,这是值得肯定的,由衷的感谢时代!但我也冷眼旁观,要看盆景的本质,盆景作为一种艺术形式,爱好者结构应该是金字塔型的,它需要群众基础。如果盆景的价位被推到过高的市值,必将抑制一部分人玩盆景的兴趣,盆景就会陷入曲高和寡的境地,就会变成小众艺术,我想这对盆景的长期发展是不利的。

 

另外,目前盆景界一些相对专业、较有学养的老大师如潘仲连、贺淦荪、胡乐园、赵庆泉、汪彝鼎等先生也有淡出的迹象,固然,这些大师年龄比较大了,更重要的原因是这些大师都饱含学识,骨子里持备着学人的清高,更富含哲人的理性神愫,在收藏家占主流、引导着盆景艺术的走向和市值标准的“热”情形下,凭“恬淡”以隐“喧嚣”,这种态度便是无言的抗争,或日“不合流”。只能旁侧评估着当今盆景追求技术至上而游离了诗画境界的营造。这种世态,本身就已偏离了中国盆景文化本源的实质。

 

   刘:这是盆景界的现实。就像在桩材选择上,“老大粗”几乎成了许多收藏家选择盆景桩材的标准,您怎么看待?

 

    张:对,喜欢“老大粗”的收藏家确实很多,这耍一分为二地看。中国现在盆景以山采桩材为主,“老大粗”正是人工培育桩材不可比拟的优点,这些桩材让我们巧妙借用了自然界百年风雨的浸润,让我们快速有成熟的盆景作品出现。另一方面看,这种追求“老大粗”,其实流露了部分盆景爱好者浮躁的心态,缺少注重盆景的相关属性,唯大而美、唯古而美,片面追求人无我有,更甚者,刻意雕刻、伪于古怪,将原本的健态作成了病态。这就失缺了中国盆景表达自然与情感的创作本质,也不符艺术发展的规律,如同当今城市绿化追求大树而滥砍乱挖一样,长此以往,当我们也面临山采桩材枯竭时,中国盆景的出路又该渺茫了。

 

    刘:您很中肯,众多的企业家成为了中国盆景界的“主宰”,盆景成了众多企业家重金收藏的对象,这对盆景艺术“界面”的提高来说是好事,但也造成盆景界成了企业家主导的“乐园”。很多的企业家非常有眼光,他们收藏的盆景质量非常之高,但也不可否认市场经济环境下,靠企业家用实力主导的盆景界,发展的导向或许容易出现偏颇。就像现在松柏盆景与杂木盆景、树桩盆景与山石盆景的关系,很多人都感觉存在问题,但我们置身其中,却难于改变? 

 

   张:这个问题的确是盆景界面临的冲击。现在松柏热,杂木冷:树桩热,山水盆景冷;这是不争的事实,亦是不健康的表象。打个比方说,假如盆景界50个老板同时不再买盆景了,我们盆景的行情将会怎样?盆景产业界将会带来哪样的连锁反应?盈景艺术是需要多元化的,现在日本、欧美都在学习中国的水早盆景、山水盆景,学习中国布置石头的技法,学习中国盆景特有的诗情画意。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上海、靖江的山水盆景已经发展得十分成熟了,可惜现今都很少有人从事了。另外现在盆景界是松柏占据压倒性的优势,杂木十分微弱。其实杂木盆景有着松柏类不可比拟的独特个性,有不可替代的物候美。这些与我们各级盆景协会组织的倡导是有关系的,各种展览中,杂木、山水盆景评奖处于边缘地位,这助长了松柏热。

 

另外企业家注重收藏松柏盆景,而淡视了杂木盆景、山水盆景、水旱盆景,也造就了市场价值观侧重于松柏的行情了。“金子”与“文化传承”,这一直是文化发展过程中的难题,但当代书画界、玉器界似乎已走出这一“惑境”,精品与商品并举,精品可传承有高价、商品能普及有市场,相得益彰、丰富多彩,这才是百花齐放、才是文化繁荣。

 

  刘:是啊,盆景界确实有许多事情需要我们冷静的思索,中国盆景异于日本、欧美盆景的最大特质是中国盆景有着丰富的文化性状与气质,如果我们遗失了这种特性,中国盆景就会迷途,就会成为地道的“盆栽”。

 

   张:很对,至少我个人一直是这么认为,并努力让我的作品表现出这种涵素的,我不是盆景的“布道者”,不问盆景界的“冷暖”,但我一直虔诚地践行着不渝的理念,我渴望将中国盆景“登堂入室”,引向文化的主流,形成盆景文学,等到中国盆景真正进入中国美术馆的时候,那我就“眼闭”了。    刘:所以您的盆景文化气息是浓郁的。与您的谈话我想是绕不开砚式盆景的,我不知道是您成就了砚式盆景,还是砚式盆景成就了您? 

 

   张:谢谢您给我过高的评价,我感荣幸也觉惭愧。砚式盆景其实不是我的首创,商务印书馆发行的《中国美术史》有记载“研山者,取有山峰形状之石,置于研之一端,似始于南唐之李后主”,我想那可能是砚式盆景的雏形了。我或许是个爱看看书的闲人吧,禅悟人生、闲适文章、随性玩意、文心雕龙…,.闲了盆景、苦了盆景、兴了盆景,不为盆景而盆景,此乃我的盆景观。

 

我只是在我的作品中注入一些人文的东西,将心境与词意“写”入盆景中,“无我而有我,无道与着道”,这是我玩作砚式盆景的由源。我只不过在古人的基础上“自我”了一把,或者说通过自己的有形表述让更多的人知道了砚式盆景的存在,不敢说谁成就了谁,就算是盆景的“戏说”了。二十余年来,我一直坚守此念,庆幸的是得到了众多盆景逸士同赏,给了我及砚式盆景富足的厚爱。 

 

   刘:砚式盆景的风格已经深深地打上您盆景思想的烙印,简练却不简单,空灵而不失闲语,简单的是三三两两、肥肥瘦瘦、长长短短的线条,而不简单的是其中融入了诸多元素,简练的画面包容了大千意境。但砚式盆景构图夸张,有的简练到了极致,用土极少,养护成了许多人的担忧?  

 

  张:你对砚式盆景的概括,或许正是我的文心。关于养护方面,这种担忧的声音一直伴随我多年了,其实,我觉得其养护根本没有任何悬念,如今我有着许多二十年前创作的砚式盆景,现在长势十分健康。了解了植物的生理,就能给盆景植物创造适宜的生存小环境,温度、湿度、阳光掌握好了,没有土壤的植物依然能生存得很好。砚式盆景只是土层相对薄一点,“土坡”面积大了,土量还是这些,而妙者则是植物根系能轻易获得光合作用及良好透气,只要养护多一点细心,并不存在任何障碍。

经常有人问我盆景是什么?我想我可能也没搞明白

 

    刘:社会的发展离不开哲学家,文艺界的发展离不开评论家,您可否给盆景界暂时的现状一些评论,一些批许?

 

    张:盆景界的发展确实需要批评家的,更需要睿智的点评家。“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我不能胜任批评家的重任,更不是盆景的“教父”。但我作为一个老兵,一个老朋友,可以对一些现状表达我的思索或担忧。首先,翁景界拜金主义思潮要不得。盆景不能用经济价值来等同艺术品格。盆景事业的发展不能脱离盆景市场与交易,但盆景艺术的发展不能被经济价值观所束缚,高艺术神韵的传世佳作,才具备丰越的高附加值。另外,现在翁景人才的培养是我们面临的最大忧患。

 

盆景界稍可耳熟能详的人多在四、五十开外了,年轻人少,并且在各种展览中,年轻人的作品因种种原因也很难获得重要奖项,这样会挫伤年轻人的积极性。回想上世纪八十年代,在上海植物园举办的全国性的盆景培训班上,近百位来自“五湖四海”的盆景青年,他们绝大部分都是二十来岁的小“后生”,我乃其中一名,刚好二十虚岁。

 

现在也多数步入了中年,成为了全国各地的领军人物。可见当时上海植物园胡运骅先生(时任盆景研究室主任,后为园长)及大师们的前瞻性眼光终为上海植物园赢取了中国盆景“黄埔军校”的赞誉。而现在举目盆景界,少了一个“少壮”的后起团队,断层现象不容乐观。其次,当今中国盆景技能等缀的评判体系相对无纲,真正的名师却不愿忍辱挂誉,而沽名者则张誉举世,实为举价而商矣。威望危机会有损“旗帜”,盆景航船将会无舵。 

 

   刘:您一针见血,现在的盆景界没有了精神领袖,谁也不服谁。我们不需要盲目的顶礼膜拜,但一个缺少有威望大师领衔的盆景界,混乱也就不可避免了。

 

    张:再者,盆景界从业人员的学养需要提升,盆景界也需要真话之人。现在的盆景界确实很热闹,这个老板投一千万建了园子,那个老板投一亿打造私家盆景园:张老板买一棵盆景100万,李老板出300万拿下某盆景,火热了盆景,盆景真这么火热吗?这些表象需要盆景人去思量。当代盆景需要冷思考,不需要GDP;需要气质,不需要“泊来”与“喧哗”…,由于精力的限制,盆景界的活动我已隐去了许多,我更愿多些思考、多些辩味、多些而为,能为中国盆景尽些绵力、说些心里话,这也不枉对盆景三十余年的衷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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